我在美国做“机构”工作,见过各种各样的客户和美国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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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护旁白的隐私,本集已更改声音
连日来,明星郑爽疑似在美并弃子的消息,引发了网上对“”的热议。
很多人认为意味着对女性的剥削,无论如何都是不可接受的;也有人并不完全反对,但主要反对商业化;还有人认为是一种自在选择,给不孕夫妇带来了较后的希望。
不管你的看法如何,我们先放一边,今天我们只从美国行业从业者的角度,来看一看原客户和美国妈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天的解说员白鹤较初在加州广深赴美生子中心工作,后来在帮朋友找妈过程中了解到这个行业。白鹤发现,商业在美国很多州都是合法的,而他所在的加州正是美国的主要市场。
于是,何百合开始经营机构,除了提子和、试管受精等服务外,主要帮助原客户在美国寻找妈妈,“借子宫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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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一个孩子花费超过100万
我在美国行业工作已经快六年了。
我接诊过的寻求的人,90%以上都是想生孩子但不能生的孩子,有一部分人原本没有孩子,尝试了很多年还是怀不上,所以来寻求;另一部分人是因为二胎政策这两年才放宽,以他们的年纪再怀孕实在是太难了,听说美国有合法的渠道,所以来试试。
因此,选择的夫妇大多都有生育子女的真实需求,但也不排除有部分夫妇自己不想生育,只选择。
■ /的潜在成本
那些资讯报道说“某明星产后身材恢复”或者“某明星怀孕期间还穿高跟鞋”之类的,很多都是找了妈妈,只是不让你知道而已。至于孕妇的肚子,也可以通过穿专门的遮肚衣来伪装,一装就是好几个月。
较开始我提供的服务叫管理服务,类似一个机构,想要来美国生孩子的原客户找到我,从签证申请、医生预约、视频问诊,到来美国、接机、安排住宿、预约门诊、看医生,我都帮他们安排好。
她们中的一些人是为了体外受精而来,希望自己怀孕;其他人则希望在胚胎形成后寻找妈妈。
想要的客户会先来美国冻胚,然后回国,我会帮他们在美国找妈妈。后面一系列流程,包括客户和妈妈视频会议,和客户签订合同等,都是在线上完成的。我陪同妈妈在美国从移植、怀孕到分娩。
客户再来美国就是抱宝宝了,客户会在预产期前一两周飞来美国,至少生完一个月后,等宝宝大一点,坐飞机比较靠谱的时候,我再把他们一家人送回国内,我的工作也就结束了。
美国从开始到结束的费用大约在16万美元,合100多万元,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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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26周出生的早产婴儿,客户犹豫是否要抛弃孩子
这些年来,我接待过为要孩子不惜变卖一切的不孕夫妇,也接待过登上原富豪榜的亿万富翁。但较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我的位客人。
■ 图/取自网络
当时这个客户的胚胎发育好了之后,可以选择移植一个胚胎或者两个胚胎,如果移植两个胚胎,那可能是,客户选择了后者,没想到真的是,但是意外发生了,孩子在妈妈子宫里第26周就提前出生了,相当于只剩下6个多月了。
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妈妈已经被推入产房了。在美国医院,当出现早产征兆时,医生会给孕妇注射促进胎儿肺部成熟的针剂(糖皮质激素),以促进胎儿肺部发育。注射时间至少要持续24小时,这样早产儿呼吸道疾病的危险就会大大降低。
但注射12个小时后,妈妈就坚持不住了。过了一会儿,医生抱着宝宝从产房里出来了。我很好奇,另一个宝宝呢?他说,另一个宝宝可以在妈妈肚子里多呆几天,越久越好。
后者宝宝在妈妈肚子里呆了48小时才出来,也是我次听说不是一起出生的。
由于这两个婴儿属于早产儿,所以出生后就直接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妈妈整个人都崩溃了,脸色憔悴,很疲惫,她跟我说“我已经尽力了,这不是我的责任。”
我说:“这真的不是你的错,没事的,你好好休息就行。”
得知消息后,客人紧急飞往美国。来之前,他们还咨询了医院的朋友,得知国内孕28周内的宝宝基本是抢救不了的,因为宝宝的脏器发育不完善,后遗症多,出生后每一关都很其危险。于是他们想和医院商量,放弃抢救。
结果美国医院根本不听家长的意见,只要他们的技术能救活孩子,他们就不会放弃,只能救活孩子。但是这过程中产生的高额医疗费用怎么办?医生说我们不管,我们只管抢救孩子,费用问题你们跟财务部商量吧。
他们夫妻俩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只是原本想着来个锦上添花,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等待的过程对于客人来说很痛苦,我很理解他们。
■ 图/取自网络
个孩子因为吸收药物时间短,需要接受心脏手术和胃肠手术,不幸死亡;第二个孩子吸收药物时间长,生命体征基本平稳,34周就出院了。
这时,顾客们就遇到了一个问题,她们对于要怎么处置这个宝宝感到很犹豫,虽然宝宝已经怀孕34周,各项身体检查都没有问题,但谁也无法预测宝宝长大后大脑会发育成什么样子。
所以客户当时就跟我商量了一下,让我帮忙照顾一段时间孩子,如果孩子真的有什么问题,他就不会把孩子带回国了,会想办法走**的程序,让其他美庭**孩子。
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隐私,他们也找不到人到处帮忙,所以在跟客户签了委托书之后,我就把宝宝带回家养了半年。这期间我经常给客户发一些宝宝的视频和照片,让他们了解宝宝的成长情况。这个孩子比足月的宝宝还要强壮,在我看来,他和正常的孩子没有任何区别。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客人较终决定把宝宝带回家。
记得那天客人来接孩子,这宝宝在我家住了这么久,却从来没有对我笑过,于是我跟宝宝开玩笑说:“你妈妈来接你了,见到妈妈一定要笑,抱紧妈大腿,跟妈妈一起走。”
客人晚上11点到,我把孩子送到她住的酒店。时间已经很晚了,宝宝还在睡觉,如果叫醒他,他肯定会哭的。奇迹般的是,客人过来的时候,宝宝已经醒了,坐在床上也不哭了。客人走近,宝宝居然对她笑了。客人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就把孩子带回了家。
很多妈妈都跟我抱怨,这些客户等孩子等了很久,等到孩子终于来了,却显得那么严肃、那么安静,一点喜悦都没有,这可能跟原人比较内向的性格有关。
但不得不说,确实和自己生孩子不一样,由于这些客户没有经历过怀孕生孩子的过程,所以对生孩子这件事情并没有很深的理解,只有抱着孩子的时候,才感觉到愿望成真的真实,“原来这是我的孩子,我有自己的孩子了。”
我接了那么多案子,基本上客户生完孩子之后就没了联系,大部分客户也都尽量淡化这件事,不想让别人知道。
■ 图/取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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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构
美国行业的行业管理其实很混乱,虽然在美国,就连卖房子、卖保险都需要从业者取得相关执照,但涉及人命的行业,并没有严格的规章制度,只需要注册一家公司,就可以开办机构机构或者妈妈机构机构。
随着生意的扩大,我也投资了一家公司,当地的公司一般规模较小,小一点的只有两三个妈妈,一般一年也只能雇七八个妈妈。
我们一般会在脸书或谷歌上发布招聘宣传,然后对报名的妈妈进行视频面试,收集她们的基本信息,比如身高、体重、病历等。然后我们会把这些信息发给客户,让客户选择,就像找伴侣一样。对于成功匹配的,我们会安排视频,让客户和妈妈随便聊聊,比如爱好、日常生活、家庭情况等,了解妈整体情况,关键是要有个感觉。
一般情况下,客户没有什么特殊要求,只要能生孩子就行。比较难的是,客户有时候对妈要求太多,比如年轻、已婚、有稳定工作或者老公有稳定工作、家庭稳定、孩子不要太多、需要自然分娩、住在加州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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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印象深刻的妈妈
这些妈妈一般来自经济条件有限的家庭,所以她们还是看重的经济回报。但算下来,她们其实赚的并不多,一趟也就4-5万美元,平均一个月也就4000-5000美元。
一开始,我跟很多客户一样,对妈妈有一些误解。但有一位妈妈有效改变了我的看法。
■ 图/取自网络
一开始,我并不觉得这个妈妈有什么特别,甚至有些瞧不起她。她又胖又不漂亮,高中毕业也才几岁,所以对她不是很满意。而且她13岁就开始生孩子,27岁已经生了5个孩子,而且都是顺产。美国这些妈妈大多都是单身未婚,所以她要一个人把5个孩子养大。
她来做胚胎移植的时候,还带了13岁的女儿过来。我觉得很神奇,问她一个人怎么养活五个孩子。她说,有免费校车供孩子们上学,她妈妈会帮忙接送和照顾孩子,她自己则出去工作赚钱,在加油站负责收银。
我很惊讶她的组织和时间管理能力,就把这个妈妈推荐给了客户。客户当时还有些犹豫,觉得这个妈妈太胖了,也不漂亮,但试了两三年都没有结果,她很沮丧。后来问了医生和护士,医生和护士都说这个妈妈还不错,客户就决定试一试。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这个妈妈自我管理能力很强,一个人照顾五个孩子,各种药都能按时吃,这让我很惊讶。因为美国和国内一些地下不一样,美国的妈妈要回自己家里住,吃什么喝什么你管不了,所以比较自在。她要这样配合,不容易。
终于在第39周的时候,生下一个足月儿子,体重8公斤多,非常顺利!
这个妈妈还有一件事让我很惊讶,我原本以为她们都是粗暴的人,没想到她这么贴心。通常妈妈把孩子送走后,会把母乳挤出来冷冻起来,然后我们再送到客户手上,或者客户自己过来取。
妈妈想看看宝宝,所以愿意亲手送奶,来回开车要近五个小时,她不要钱,只想看看宝宝,让客户多陪陪孩子。
但她从客人家回来的时候,却很生气,说的话让我很吃惊。
她告诉我,“喝完母乳后,夫妻俩连一句谢谢都没说。而且,在这对夫妻家里,他们睡一个房间,月嫂和孩子睡另一个房间,他们俩都没照看孩子。他们盼望了这么多年有个孩子,较后却不自己养,让别人照顾,怎么能让孩子叫他们父母呢?”
我确实觉得这对夫妻的行为有些不合适,但我也只能解释道:“这些顾客都是次来,也没有经验,你要理解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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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的处境
这两年有很多原人去美国,无形中已经形成了一个群体,所以我想尽自己的努力去维护我们原人的形象。
我听说过有原客户因为婴儿有心脏问题或畸形而抛弃他们,然后就消失了。我真的不想看到人们一听说你是原人就拒绝为你。
■ 图/取自网络
我也接过一些很离谱的案子,客户很神秘,时不时跟我说,他和他老婆要躲两天。
他之前曾将精子直接从香港空运到美国,因为妻子年纪大了,卵子不好,所以他们在美国找到了者,还没送到,胚胎就已经准备好了。
后来妈妈快要生产的时候却被拒签,不能来美国,而且孩子也已经出生了,他只能委托可靠人雇人把孩子带到广深赴美生子中心养两三个月,然后再让人把孩子飞回来给他。
所以经历了整个过程之后,他们甚至没有出现,但却得到了一个美国婴儿。
而且这个人不光委托了我这个妈妈,除了我帮他找的这个妈妈,他之前还在外面找过一个,而且也成功了。这还不算完,到现在他还在努力,又找了两个妈妈。他的意思是,他一共想要四个孩子!
他们以后要怎么养这个孩子?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做。光是想想就很头疼,但这件事我们也不能多说什么。
-封面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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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员
讲述人 | 白鹳
主播 | @柯爱哲
制片人 | 刘斗
音效设计 | 孙泽宇
文本编辑 | 李诗萌刘斗
校对 | 张博文
运营 | 逸尘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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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非常令人着迷 (服务内容)
03. Ultramarine - Brian Eno(《Pick Up the Kids》)
04. 假装我不在这里 - Dave Porter(片尾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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