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深赴美生子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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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有大约1万名“洋孩子”，他们的父母在国外工作，留守在家乡，他们大多接受“原式”学前教育，5岁前就出国了。

在福州闽江入海口一带，有这样一群留守儿童——他们与祖父母等亲属生活在村里，但都是拥有外国国籍的外籍人士。这些孩子被称为“洋留守儿童”。这些留守的“洋娃娃”大多父母在美国打工，是非法移民。由于精力和时间有限，他们就把孩子送回国内。

长期远隔重洋，不少孩子与父母感情疏远，甚至出现叛逆心理。另一方面，他们在国内接受的学前教育并不适合海外，“娃娃”们5岁左右回到海外，往往要从头开始。

据统计，福州市有近万只这样的“娃娃”。

五岁的小浩是一名留守儿童，但他是美国公民，属于“外国留守儿童”。

小豪的父母都在纽约工作，是非法移民，小豪出生在纽约，出生后留下手印和脚印，自动取得美国国籍。

由于父母长时间工作，无力照顾，4个月大的时候，“娃娃”小浩被送回福建省长乐市后峪村，由爷爷奶奶抚养。

在福州，像小浩这样的“外地留守儿童”并不是孤例。

据福州市政协文件显示，福州市有近万名外地留守儿童。

他们的父母大多是“非法移民”，在国外打拼，每天工作13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而孩子则不得不留给国内的亲戚抚养。

资料显示，“洋娃娃”分布在福州各地，主要分布在闽江入海口周边的县镇和乡村，其中长乐市约5000人，马尾区汀江镇约2000人，连江县关头镇约2200人。

孩子们送回

因为有儿童回家的市场需求，一些快递公司甚至做起了儿童“送快递”的业务。

长乐市后峪村现有人口700余人，华侨13620人。

与后峪村隔江相望的关头镇，位于福州市连江县南部，闽江入海口北侧，也是的侨乡。全镇人口5.6万，华侨5万余人，其中旅美华侨4万余人。

关头镇侨联主席倪发林说，这些华侨大多是在改进通达后“移民”的。上世纪90年代，关头镇等闽江口地区的非法移民数量达到高峰。如今在关头镇，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华侨”。

长乐市政协委员、美国长乐同乡会长乐办事处主任郑小黄说，90年代后出国的年轻人，当时大多未婚，在国外站稳脚跟后，就结婚生子，在美国出生的孩子自动取得美国国籍，一大批第二代移民也成为美国公民。

这些“二代”儿童的父母大多是偷渡出境的，为了挣钱、取得外国国籍，他们需要高超度工作，每天工作13个小时，根本没时间和精力照顾孩子。

“通常等孩子几个月大的时候，就被接回国内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郑小黄说。另外，在美国养育一个孩子的成本比国内高很多，而且国外对幼儿的监护规定非常严格，如果父母没时间照顾孩子，没有尽到监护责任，很有可能会被举报，甚至被判刑。

要把“小美国公民”送回美国由祖父母抚养，孩子的父母需要和监护人签署一份委托书。

郑小黄说，有些人移民是为了让子女学习原文化，然后把孩子交给原的亲戚抚养。

“现在把几个月大的孩子送回国，已经成为一种潮流，有的甚至还没断奶。”长乐市归国华侨联合会秘书长潘星介绍，有时归国儿童在飞机上“偶遇”，“有时一整架飞机都是小宝宝，嘎嘎叫个不停，像一窝鸭子。”

因为儿童回家的市场需求，一些快递公司甚至做起了儿童“送”回家的业务。

“美国——原，双向快递，机场接送包裹和儿童。”这是美国华通快递公司在纽约唐人街投放的宣传，将一个孩子送回原的费用是1000美元。

“一人照顾一个孩子，我们派人把孩子从美国送走，您到机场接。”该公司洪先生介绍了“特快专递”的方式。

不少家长选择让回国的亲戚或老乡把孩子接回国，还会给对方1000美元的贿赂，或支付对方的机票费用。

“妈妈是谁？”

大部分“外地留守儿童”从来没有真确见过父母长什么样子，有的孩子会抱住女老师的腿，喊她“妈妈”。

四个月大的小浩，还躺在摇篮里，已飞越了太平洋。

2007年小浩来到长乐市后峪村，爷爷奶奶很高兴，他们已经12年没见过儿子，也没见过儿媳，却先见到了孙子。

小豪的父亲1995年偷渡到美国，当时他20岁。2005年，他在纽约遇到了小豪的妈妈，她也是长乐人，两年后小豪出生。

小豪来原时，身边还带着两桶外国奶粉。接下来的一年里，他的爷爷奶奶都会定期收到从纽约寄回来的奶粉，这是美国免费为低收入家庭提供的。

小浩回来之后，立刻就成为了家里的核心，爷爷奶奶所有的工作都围着他转。

“我教他走路、教他说话、教他自己穿衣服……”郑秀梅奶奶说，这就像是自己抚养儿子时的感觉，她又一次感受到了做母亲的感觉。

“我教他说的句话就是‘爸爸’，我指着照片让他认出这是爸爸，这是妈妈。”郑秀梅说，她很注重给小浩灌输爸爸妈概念，但小家伙似乎并不领情。

小浩次上幼儿园，怎么也进不了教室，郑秀梅威胁他：“再不进去我就送你回你妈妈那儿去。”哪知小浩反问道：“你妈妈是谁？”

厚屿华侨中心幼儿园共有32名小朋友，其中15名是“美国小公民”。幼儿园园长邹荣说，大部分“外国留守儿童”从未真确见过自己的父母。有的孩子会抱着女老师的腿喊“妈妈”，有的孩子下课后会粘在老师身上，爷爷奶奶也不会把他们带走。

郑秀梅的客厅里，散落着各种玩具，有遥控飞机、电动摩托车等，有些还是小浩父母从美国寄回来的。

倪法林认为，与普通孩子相比，“洋娃娃”身上就有洋字，洋奶粉、洋玩具、洋衣服等等。

小豪的父母每天都会打电话了解儿子的近况，后来，60多岁的爷爷学会了用QQ，每天把小豪叫到电脑前，让他和父母视频聊天。

有时小豪太忙于玩玩具，就忽略了电脑上爸爸妈电话，这时，大洋彼岸的小豪妈妈就会憋不住掉泪。

关头镇侨联主席倪发林说，“洋娃娃”的父母经常会把钱寄回来，通过物质手段弥补对子女的感情亏欠。比如当地有一种黄梅鱼，一斤要几十元，但不管多贵，“洋娃娃”的爷爷奶奶都会买来给子女吃。

存在“差距”的教育

到了国外后，“留守儿童”需要先学习语言才能上小学，这往往意味着他们的学习成绩比外国学生晚一到两年。

两年来，小浩一直骑着爷爷的三轮车去幼儿园，但放学后，他不写作业，沉迷于玩具和iPad上的各种游戏。

郑秀梅奶奶称，自己没有办法对付他，而且从来没有打过小浩。

长乐市实验幼儿园是全市规模较大的专业幼儿园，共有13个班，每个班有10名左右的外地留守儿童。

班主任陈美群总结了“外地留守儿童”的特点：行为习惯不如父母带大的孩子好、对各种信息的接受能力不如父母带大的孩子，家校配合（家长与幼儿园配合）不好，严重影响了孩子的学习。

她举例说，小班孩子们排队喝水时，一个3岁的“外地留守儿童”始终不肯排队，老师的屡教不改也无济于事。孩子的爷爷知道后，认为老师刁难孙子，与老师吵了好几次。

陈美琪介绍，长乐实验幼儿园、厚屿华侨中心幼儿园等专业幼儿园均实行“标准课程”，“外籍留守儿童”与其他学生一起学习，不接受外语等特殊教学。

一些幼儿园也注意到了“洋留守儿童”的需求，纷纷拓展市场。关头镇“华侨幼儿园”现有学生230人，园长林先生说，自2005年起，每年招收的学生中80%都是“洋孩子”。

福州政协网《外籍留守儿童教育面临困境 委员建议在侨乡设立专业小学》一文中提到：“侨乡幼儿园大多条件差、规模小、布局不合理、师资力量薄弱、管理不规范、教育关爱程度低，与新移民对教育的期待存在一定差距。”文章认为，“没有制定适合外籍青少年特点的教学方式，这些孩子回到收养国后，对家乡的童年记忆逐渐淡化。”

美国福建同乡会会长郑奇并不赞成“洋娃娃”来原接受教育，3至6岁是幼儿智力发展的关键期，但对于那些留守儿童来说，“父母”就是爷爷奶奶，老人的教育观与现代社会的育儿观念不同。

倪法林认为，“外地留守儿童”在物质上相对富裕，但精神上叛逆性较强，对祖父母依赖性较强，与父母关系冷淡。

郑奇认为，“国外留守儿童”所接受的教育危害很大，他们到了国外，一切从零开始，往往跟不上当地同龄人的步伐。

据郑奇了解，“洋留守儿童”回国后，要从幼儿园开始学习，或者学一两年语言，才能上小学，往往比留学生晚一两年。

背后的生活

由于“洋娃娃”没有户口，不能参加新农合等医疗保险，如果得了重病，就得去美国治疗。

在长乐市妇联副主席陈女士看来，“外国留守儿童”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像小浩这样出生在国外、拥有外国国籍的孩子，他们占目前“外国留守儿童”的绝大部分，他们年龄普遍较小，5岁前就会回国。

另一类是在原出生，父母年幼时出国的子女，一般长期在原居住，父母取得外国国籍后才能出国，这种类型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比较多见。

关头镇归国华侨联合会主席倪发林认为，“外籍留守儿童”仅指具有外国国籍的儿童。

美国福建同乡会会长郑奇认为，福州市政协的统计数字比较保守，他认为福州至少有2万名“外地留守儿童”。

倪法林称，留守的“洋娃娃”“就好比在原的美国人”，“处理不好可能牵涉到外交”。

他表示，当地高度重视“娃娃”们的人身靠谱、疫苗接种、身体健康等。

厚峪村村支书郑新航和厚峪乡副书记郑玉秀均表示，对待外地留守儿童一视同仁，他们和其他孩子“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是原人”。

后峪乡卫生院一名工作人员说，今年共带6只“娃娃”回乡接种。

“洋娃娃”与本地孩子在医疗方面的区别在于，由于没有户口，不能参加新型农村合作医疗等医疗保险。

关头镇归国侨联副主席林祖勋介绍，大部分“洋娃娃”就医都是自费到镇医院，如果生了重病，美国的医保水平更高，在非法移民主要聚居的加州，即便没钱看病，也能享受到综合医保。

对于父母在美国但未取得绿、不具有美国国籍的儿童，将被视为原人，可以办理落户手续，这样的“洋娃娃”可以享受九年义务教育。

厚屿华侨中心幼儿园园长邹蓉说，每个学期都有好几位“小公民”不辞而别。美国法律规定，孩子护照有效期为5年，因此，很多“外国留守儿童”在5岁之前就会飞回美国。

小浩上完幼儿园就要去纽约，他完全没有想见父母的想法，问他想不想父母，他爽快地回答“不”。

根据美国现行移民法，非美国籍父母可以在孩子年满21岁后随其在美国出生的子女一同入籍。在这一规定下，如果小豪的父母自己拿不到绿，就只能等小豪长大。

□新京报记者冯军、实习生王蕾福建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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