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安全门是最安全的吗？ “巧合相似”的结论

　　

　　在调查了105起空难事故中的2000名生还者之后,2008年,格林威治大学与民航专家联合发布了一项研究结果。结果显示,不管是前舱、后舱还是机身中部,靠近安全出口的位置生还几率都是最高,达到65%；距离安全出口由近及远位置,其生还几率也从64%逐步降低到53%。虽然这一调查结果并未被普遍认可,但却与这次伊春飞机失事的生还乘客座位情况“巧合相似”。

　　据伊春市委书记许兆君透露,飞机失事前,飞行人员与地勤人员沟通,说可以看到地面的灯光,请求正常降落。他说,飞机是拦腰折断,大部分死伤出现在后半个机舱。而据央视报道,失事飞机前半截的后半部分,也出现了较多死伤。这两处,恰恰是图片中所显示的低生还率(53%)部分。但吊诡的是,此次空难中,逃生舱门竟然打不开。

　　据悉,劫后余生的失事飞机机长齐全军面部严重受伤,意识尚清晰,但是说不清楚话,尚不能对飞机失事经过进行描述。昨晚7时许,一架客机临时调飞伊春,将13名重伤员送往哈尔滨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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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述幸存者还原伊春空难惊魂之旅

　　前舱有个破洞,快跑!

　　【起飞】天气很好,飞机是新的

　　中,哈尔滨太平机场跑道上的地面导航灯勾勒出笔直的方向,飞往伊春林都机场的VD8387号航班缓缓开始滑行。李先生特意看了一下表,时间是晚8点51分。

　　或许是因为夜间进出港航班数量少,此次航程开始得特别顺利,飞机几乎是离开登机廊桥后就直接对准跑道准备起飞了。如果正常的话,从哈尔滨到伊春的航程大约是1个小时。

　　李先生于8点15分左右登上飞机,坐好后给朋友打了电话,告诉他准备一小时后到机场接机。

　　“在哈尔滨太平机场一切都很正常,当时隔着候机楼的玻璃看着那架飞机,我还感觉到能搭乘飞机从哈尔滨到伊春是一件很便捷的事情,因为如果乘火车得坐一夜。”李先生说。

　　伊春此时正是旅游季节,加之每天又只有这一个航班,所以上座率还是很高的。李先生坐在8排C座,他环顾机舱,一直到最后一排都有乘客。好像还有一个好几十人的旅行团,都彼此很熟悉地在聊天。

　　哈尔滨机场上空天气很好,飞机是新的,李先生感到很轻松:“起飞时一切正常,但谁都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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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落】

　　机场大雾,飞机一直盘旋

　　降落前的近一个小时内,飞机都飞得很平顺。

　　按照飞机起飞时的广播,航班应该在晚9点40分左右到达伊春林都机场。可让人疑惑的是,到了时间,乘客感觉可能要降落了,但飞机却仍在空中飞行。

　　“我们就问空姐,空姐在询问完机长后回答说,伊春机场大雾,飞机正在等待地面指令。”李先生耐着性子,希望不要让接机的朋友久等。

　　9点50分,机舱广播通知:“飞机即将着陆,请全体旅客系安全带。”

　　李先生照做了。但是飞机还是在机场上空盘旋着,一直到过了晚上10点,飞机才开始下降。

　　着陆的一瞬间,李先生就感觉和以前坐飞机的经验不一样。“以前坐飞机刚一着陆的时候,发动机都会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但是这次我们没有听到这种声音,相反,倒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剧烈的颠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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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陆】

　　飞机重重弹了一下,随后断成两截

　　薛喜来坐在10排C靠窗位置,飞机下降的过程中,他一直在看着窗外。“黑压压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完全没有灯光,看到跑道的灯还很远,我想说怎么会在这里就降落了?”

　　紧接着,他感觉到飞机猛地撞了一下地面,又弹起来,然后重重摔落在跑道上。“然后飞机就断成了两截。”这是出事后薛喜来的最后一丝记忆,接着他便失去了意识。

　　在飞机剧烈的弹跳起伏中,乘客头上的行李箱全部被震开,各种箱包重重地砸在了乘客的身上。“大家都蒙了”。

　　“机场方向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我就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赵利军就住在距离机场不远的一个村子里,他骑上摩托车就往机场方向赶。

　　第一批赶到现场的救援者是伊春林都机场的消防队员,他们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飞机坠落在机场北侧,四周有杂草,树林并不是很高,树杈上挂着很多衣服,有一名乘客衣服着火,只剩裤头儿。

　　一名消防员向记者描述当时的场景:“几十名伤者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哭声此起彼伏,空气里到处都是燃油的味道,在他们身后不到200米远的地方就是正在猛烈燃烧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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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亡】

　　紧急出口被堵死,机翼下着火

　　李先生的心里已经恐惧到了极点,他意识到飞机已经出事了。

　　“飞机刚一停稳,我第一个打开安全带,跳了起来。因为我知道,就在我身后两排的位置就是飞机的紧急出口。”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生。

　　这时飞机里情况已经全乱了,被行李砸蒙了的旅客此时反应过来,全部涌向紧急出口,紧急出口一下子就堵死了。

　　“很多人往中间的逃生舱门处涌过去,那里挤了很多人。”一名乘客回忆说,当时逃生舱门已经打不开,于是乘客们前后乱跑。“我当时坐在座位上,把保险带解开,还是非常冷静的,没有站起来乱跑。但后来一股烟味传来,是那种让你在一两分钟内就不能呼吸的感觉,我心里说‘坏了’。”

　　“有一个旅客,还不忘拎着自己的箱子往外跑,被别的乘客一把推到了后面,后来那个人我就再没见到。”就在这时,李先生从窗口看到外面已经出现了火光,并且是从机翼下面烧起来的。“紧急出口一打开就是机翼,我当时就知道,不能再往紧急出口跑了,就是跑出去也得被烧死。”

　　一名坐在第十排的乘客拿起手机开始拼命砸玻璃窗,但是根本砸不开,只好随着人群往机舱后部跑。在经历了来回两次的奔跑后,他发现后部和前部都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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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机】

　　“这里有个大洞,快跑!”

　　机上的乘客按自己所处位置,分别向飞机的前后跑去,盲目地。一片恐慌。一片混乱。

　　“这里有个大洞,快跑!”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喊道。

　　李先生回身一看,在飞机的右前方机舱壁上,有一个巨大的窟窿,估计就是在跑道上来回弹撞时形成的。他根本来不及多想什么,直接就从那个窟窿跳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当时他只感觉胳膊一阵剧烈的疼痛,估计是骨折了。随后又一个人掉到他的身上,肋骨又骨折了。后来又不断有人掉下来,砸到他的身上。

　　“第一个落在我身上的人,瞧见我快死了,就赶紧把我背起来,往距离飞机比较远的地方跑。”李先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回头看时,“只看见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飞机就被大火吞噬了……”

　　离开机舱后,他和一起逃出的人群又跑离飞机100多米。这个过程中,飞机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中间还有几次小型爆炸。“可能是因为飞机的燃油差不多用完了,所以火势并不大。”

　　在火光、爆炸声和刺鼻的汽油味中,远远地,夜风中飘来警笛声,这群劫后余生的人终于相信:他们得救了。

　　本版撰文(除署名外):

　　前方特派记者杨大正后方联动赵新星

　　见习记者李秀婷蒋哲统筹谢苗枫钟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