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她就这样离开”

　　12月21日，四川省绵阳市殡仪馆里哀乐低回，除了领导和同事，数百名接受过绵阳市中心医院内分泌科副主任医师赖小娅医治过的病人也自发赶来为她送行。

　　遗像中的赖小娅戴着金黄色的围巾，被不知名的黄色小花簇拥着，面带微笑。“照片中的小娅姐看起来那么阳光，忽然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梦，不相信她就这样离开我们了。”说到这里，绵阳市中心医院内分泌科护士长李红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流了下来。

　　赖小娅，1966年2月生于四川，从事临床医疗工作21年，曾先后被九三学社中央、四川省委统战部授予“抗震救灾先进个人”等称号。去年9月17日，在从甲型H1N1流感疫情处置现场返回医院途中，赖小娅意外遭遇车祸身受重伤，此后一直昏迷不醒，最终于2010年12月18日逝世。

　　她倒在了赶往医院的路上

　　去年甲流一度肆虐。作为绵阳市甲流防控专家组成员，赖小娅一直战斗在防控疫情的第一线。学校是甲流防控的重点区域，赖小娅昼夜不停地为学生们的健康奔忙。夜间，她坚持每两个小时给学生们测量一次体温，当同事们要求和她轮换时，她却笑笑说自己还可以坚持，让同事们休息。

　　2009年9月17日13时左右，赖小娅往医院赶。此时，她刚刚完成学校甲流防控现场工作，连日疲劳，本应该休息，但当天下午她要出内分泌科专家门诊，很多病人在等着她。

　　正当赖小娅步行穿过顺河街人行横道时，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将她撞倒在地。“急救人员是通过她拿在手中的被鲜血染红的工作服认出她身份的……”话到此处，李红再次哽咽。

　　事故发生后，深度昏迷的赖小娅被送到绵阳市中医院进行手术，但由于脑外伤极其严重，术后她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赖小娅受伤的消息传开了，得知赖小娅是B型血，手术需要大量输血，很多同事要求捐献血小板。走过赖小娅病房的人大多会折一只纸鹤为她祈福，并写下祝福的话语。院长写的是“小娅早日康复、并肩作战”，小娅妈妈写的是“你是我心中的太阳，一定要顽强”，一位患者写的是“我们需要您”。

　　危难时刻她总是主动请缨

　　“赖小娅平时乐观且低调，给人一种朴实、平淡的印象，但是面对灾难、疫情时，她从来都是主动请缨。”绵阳市中心医院内分泌科主任方向明告诉记者，2003年的非典、2008年的“5·12”汶川地震、2009年的甲流，赖小娅都是冲在最前线。

　　汶川地震发生后，绵阳市中心医院接到多批伤员。她顾不上即将参加高考的儿子，赖小娅主动请战。在5月12日~6月1日的20天里，赖小娅几乎不分昼夜地拼命苦干，除了照顾好内分泌科原有的病人外，还承担北川伤员的后续治疗。

　　2008年6月2日，绵阳市中心医院接到命令，拟派员到北川羌族自治县陈家坝卫生院帮助恢复重建，协助当地卫生院工作。当时，灾区余震不断，而陈家坝地处地震断裂带，更是危险重重。得知此情，赖小娅又一次主动要求前往支援。

　　李红说，赖小娅平时是一个特别爱干净的人，但在当时的北川连喝水都困难。白天，她进入40摄氏度高温的帐篷诊治伤员；晚上，她打着手电，给白天忙于救灾的解放军战士送去药品。她还针对病人大多是中暑、腹泻等灾后常见病的情况，在治疗的同时给受灾群众宣传灾后防疫知识。

　　“失去她，就像失去了我的亲人”

　　方向明对记者说，在绵阳市中心医院，赖医生是出了名的好人、好医生。她脾气平和，爱笑，没有一点架子，尤其是对病人。

　　内分泌科经常遇到糖尿病足患者，曾经有一位病人入院时足部已经坏疽，还发出阵阵恶臭，赖小娅仿佛全然不觉，认真地给病人检查、换药，去除发黑的腐肉。有一次，在协助消化科转运一名病人时，病人的呕吐物喷了她一身，她毫不在意。绵阳市三台县一位糖尿病患者家庭经济困难，出院时已经没钱买胰岛素了，赖小娅得知情况后，立即拿出500元让病人买胰岛素。

　　在赖小娅的遗体告别会上，77岁的糖尿病患者李正柏说：“当我身体不舒服需要住院时，打个电话给赖医生，她就会帮我安排床位；在我出院后，赖医生还会经常到家里来看望我，了解我病情的发展。” 李正柏回忆说，去年9月17日下午，他在医院等赖医生出诊，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她出车祸的噩耗，随后他带着老伴和其他病人一同到绵阳圣水寺去为赖医生祈福。“失去赖医生，就像失去了我的亲人。”说到这里，老人声泪俱下。

　　方向明说，该院内分泌科有3名医生，无论是查房、会诊，还是疑难杂症诊断，赖小娅都是骨干。她的离开，使方向明觉得科室损失了一名“大将”，自己少了一位并肩作战的战友。该院内分泌科专业护士杨白林说，工作上遇到压力时，赖小娅总会及时开导她。“特别是她那天使般的微笑，不知不觉中感染着身边的人。”杨白林觉得赖小娅的离开，让她不仅少了一位工作中的老师，还少了一位知心大姐姐。而对于赖小娅的儿子来说，妈离开，使他不仅失去了生命中的至亲，还失去了一直引以为豪的榜样。

　　“亲爱的妈妈，您把满腔的热血、青春年华、聪明才智无私地奉献给了自己钟爱的医疗事业，我为有您这样的母亲而自豪。亲爱的妈妈，波波的赞美您能听见吗？今后，我要继承您的遗志，把身体锻炼得壮壮的，把品行修养得好好的，准备为祖国建设事业奉献青春。妈妈，波波的决心您听见了吗……”赖小娅儿子杜亚波在追悼会上念的悼词让现场许多人泪水长流。

　　赖小娅走了，但她给人们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