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旋 普通百姓给总理带路时的“政治问题”

　　7月1日，在湖南宁乡县考察防汛抗洪工作，临时停车与百姓交谈。农民陈凯旋向反映当地出现塌陷的问题，还为带路现场考察塌陷的大坑。当晚，镇上流传说，派出所要抓陈凯旋，陈凯旋当即从家里跑掉，3天没敢露面。（7月15日《新京报》）

　　不一定真的有“派出所要抓陈凯旋”这么回事，陈凯旋给总理带完路之后的后怕也许是多虑；然而，一个老百姓自作主张地站出来向总理反映情况，而且反映的是对当地“政绩”不利的情况，那地方官员心里会是啥滋味，这个问题不难想象。那么，镇上有“传说”，陈凯旋有“后怕”，似乎也就是“合情合理”的了。

　　在现实生活当中，领导下基层考察，地方事先便安排好一切，这已经是一种“习以为常”的规矩了。领导去哪里，由谁接受领导问询，在领导面前什么可以讲、什么不可以讲……不管在哪个地方，这都属于严肃的“政治问题”。据说，五四青年节时去某大学，和学生座谈了一会儿，感觉有点“不对劲”，便转过身来对校长说：我知道了，你们这是事先安排好了的，我告诉过你们不要安排，不要把学生像鸟一样关在笼子里嘛。

　　对这样的领导来说，他们是希望听真话，希望了解到真实情况。但在有些地方和基层官员那里，肯定更希望把“比较好的一面”展示给上级，而且不惜粉饰，这也是一种“习以为常”的规矩了。

　　那么，这个叫陈凯旋的农民，借着总理临时停车与百姓交谈的机会，跟总理道出了有塌陷的情况，这就是节外生枝了，偏离了官方“事先安排”的“程序”，再说重一点，这实质上是在“告御状”，陷当地官员于尴尬的窘境；万一再由此牵扯出一系列的问题来，后果是什么，想想都令人后怕。大家知道，自古以来地方官员最反感老百姓“告御状”，“告御状”的百姓也多没有好下场；而陈凯旋恰好在地方官员猝不及防的时候见缝插针地反映了一个当地并不想让总理知道的情况；告完“御状”，镇上的老百姓和告状人自己会怎么猜测这件事的后果，也是可想而知的。

　　当然，宁乡县的官员未必就会怪罪陈凯旋，“派出所要抓人”的传说很可能纯粹是谣传；但是我们谁也不能不承认，这种“谣传”与陈凯旋的后怕恐怕不是一种空穴来风，它应该是对太多的“前车之鉴”的一种本能反应吧。

　　我们大可不必为陈凯旋的处境担忧，我们的担忧也不大可能成为现实；然而现实情境却依然沉重——不管是和上级领导讲真话，还是告地方的“御状”，风险都是不小的。或许，只有像这样的领导多起来，领导们都能绕开“安排好”的行程直接向百姓了解真实情况的举动多起来，这种事情也就会被看得平常一些了；镇上也就不会有传说，陈凯旋们也就不必从家里跑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