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内强奸”归罪，谁的主意？

     “三八”前夕，社科学院发布《中国妇女发展报告》，其中披露了“婚内”立法两度被弃的内幕。“婚内”的老话题引起人们的新兴趣，并且在某些评论家那里成了“男权文化对妇女所实施的歧视和摧残”的一个靶子，又有人发出“婚内”归罪化的呼声。“婚内”定罪能解决什么问题？会不会得到妇胞想要的结局？将其定罪是谁的主意？这些问题很有必要追问。 

       罪是指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违背妇女意志，强行与其发生性关系的行为。从立法上，罪的要件是，是否违背妇女意志，而与是否“婚内”无关。但在司法实践中，主导观点是，只要夫妻正常婚姻关系延续，就不构成犯罪。 

       反对将“婚内”定罪的人曾提出，假如妇女再也不愿和她丈夫发生性关系，可通过离婚解决。这个论点有缺陷——从夫妻关系恶化到离婚有一个过程，在这期间，丈夫可能使用暴力强行发生关系。将“婚内”定罪的确可以形成威慑和保护。笔者并非女性，但推想起来，在感情没有破裂的情况下，妇女的意愿，是她在不想要的时候，可以不用不情愿地与丈夫发生性关系，而不是将丈夫抓走（罪最低判3年，最高死刑）。将丈夫抓起来，判个三年五年的，看起来是保护妇女权益，但恐怕不是她想得到的。不排除这样的可能，妇女在发生性关系时是不愿意的，但报案后后悔了，她还要跟丈夫过日子，而因为国家对她性权益的“有力保护”，使得她与丈夫团圆要等到他坐三年牢之后才能得到。 

      更加需要追问的是，“婚内”立法究竟是谁的意愿？可以看到，经常在公众场合鼓与呼的，大多来自一些学者，其中不仅有女性，还不乏男性——她/他们是“法律完美主义者”——以演绎的方式，从妻子性权利不容丈夫侵犯出发，推导出“婚内”应定罪的结论；“婚内”不加处罚，是法律的残缺。但法律不是用来欣赏的花瓶，而是社会关系的调节器，是人民的意志。“婚内”是否定罪，是一个事关将别人丈夫抓去坐牢的事，因此也应征求她们的意愿。以精英意愿代替广大妇女意愿，恐怕是不可取的。“婚内”没有定罪并不是“男权”作怪。前面说过，“婚内”没定罪不是立法缺陷而是司法通例。司法靠的是法官，法官有男的，也有女的。即便是男法官，恐怕也不会故意制造一个法律漏洞，使他的姐妹、女儿任由她们的丈夫欺凌吧？男人跟“男权”没有必然联系，主张将“婚内”定罪的学者中有很多是男性，就是一个证明。